清順治十二年(1655年)七月,大陸福建省漳州太武山。一名名叫張福的賣藥郎在山裡採藥時,與同伴走失,還迷了路。天色漸晚,讓他不禁擔心了起來。好在遠處走來一名白髮老人與一名年輕姑娘,張福趕緊上前問路。「小子,天色漸晚,你、我皆無法走出這片山林,我家就在前面,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家住一宿,明日一早,我再領你出山。」 張福看了老人幾眼,在這深山荒野,老人衣裳卻十分乾淨,沒有破損,臉上也不見風霜,似乎不是幹粗活的人。而他身旁的少女皮膚更是白皙、幼嫩,如同富貴人家的千金女兒。
這兩人為何會在深山出現?如果不是人,那是妖精鬼魅,還是山中狐仙?一連串讓人發毛的疑問讓張福無法立刻做出回應。「別再想了,如果你有能力,就自個找路出去吧。」話說完,老人與少女就快步往張福身後走去。「哎!等等我、等等我……」張福轉身追了上去。 遠遠的,張福看見一間古宅,還沒進屋,張福就看見古宅外有一牛舍與豬圈,裡頭養的牛與豬又大又肥。這時張福想起了父親的叮嚀,關於養金蠶的異事。
「這金蠶一旦養成,不但可以用來害人,更有其神通之處。」
「怎麼說?爹。」張福的父親喝了一口茶,說:「養了金蠶,主人一家就會少病,養豬、養牛更容易養大與養肥。還有一旦有人被金蠶害死,養金蠶的主人便可奴役亡者的魂魄幫他做事,也可取得不義之財。」
「進來呀。」少女在門口笑嘻嘻地說。「來了,來了。」 進門時,張福用腳故意在門檻上踢出沙塵,才步入古宅裡。張福發現屋內一塵不染,家具整齊排放,肯定有人每天在打掃,奇怪的是,卻不見僕役或婢女。張福轉頭一看,才發現沙塵忽然沒了,他額頭不禁冒出冷汗。因為父親說過,「金蠶很愛乾淨,會把主人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,沙塵突然不見,肯定是金蠶掃去。另外,金蠶還能變形,有時形如一條蛇、一隻青蛙,也能變成小孩或是少女。」
「小子,到飯堂吃晚飯吧,都準備好了。」老人說。
「這麼快。」
「早點吃飯不好嗎?」老人面無表情地說。進入飯堂,裡頭只有老人一人。「老人家,您家閨女不吃嗎?請她一塊吃吧。」
「她還在廚房收拾善後,我們先吃。」老人臉色不大好,張福不敢多言,只能照辦。
才吃了幾口飯菜,張福就看見老人用筷子敲了敲碗。見狀,張福假裝噎到,將嘴裡未嚼完的飯菜吐出。「不好意思,我飯吃太快,噎著了。」話說完,張福不好意思的抓抓頭。會這麼做,是因為他的父親還說過:「假使有人莫名其妙的敲碗,這個動作就是在放蠱,這時你可以將飯吐到地上,或抓抓頭,因為金蠶怕髒,就能將它嚇跑。」老人面色鐵青,嘴角微微抽搐,似乎知道張福不好對付。
當晚,張福走失的同伴找上門,老人只能一併收留。客房內,張福將稍早發生的事告訴同伴,聞言,同伴吃驚不已,最後兩人決定輪流睡,好提防白髮老人。 隔日一大早,驚魂未定的張福與同伴悄悄地離開古宅,打算報官抓人。 三天後,官兵們將古宅團團圍著,當他們衝進屋裡時,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,老人與少女皆消失於深山裡。
故事看到這裡,各位可別以為養了金蠶就能無憂無慮、坐享榮華富貴,養金蠶的人,最後都必須在「孤」、「貧」、「夭」三種結局中選一樣,法術才會靈驗,所以養金蠶的人都沒有好結果,大陸閩南因此有一句俗語叫做「金蠶食尾」。 還有,養蠱之人每年都必須找人下蠱,若是三年之內沒有害人,自己反而會中蠱而死。
不過金蠶並非都是這麼恐怖,大陸福建的龍溪縣有這樣的傳說,無形的金蠶能替人做事,譬如你要插秧,你先插一根給它看,它便能把整畝的秧通通插好。 如果主人不願繼續養金蠶,可以把它放走,這叫做「嫁金蠶」。嫁的時候要拿金銀、錦綢,把金蠶蠱放在裡面,再放入小箱子,讓路人拾走。如果路人只取走金銀,金蠶也會跟著那人回家。
對於蠱毒的種種恐怖傳聞,在科學知識還不發達時,許多人寧信其有,不敢疑其無。而中醫也大抵相信蠱的存在,想出種種防蠱、治蠱的法子,中醫典籍往往也會記載這種藥方。而到現在,仍有零星的「中蠱」消息傳出,信不信,真的就由你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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